野狐禅

日漫专精。美漫墙头。日剧独大,美剧英剧泰剧TVB分占半壁江山。 虽然是个腐女子~然而非常喜欢听乙女抓,可见内心十分甜美了

无言之罪(十)

【合】

        罗西南迪看着昏暗的天空,天还没亮,米尼翁岛的冬夜尤其长,伤痕与寒冷令他寸步难行,但他不得不拼尽全力,直到他看见了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呒呒呒,还真是缘分。”多弗朗明戈的身上穿着与罗西南迪相似的羽毛大衣,还是那样艳俗的粉色,他身边站着的是刚刚那个把罗西南迪差点打死的男人,嘛,就算那男人不来,罗西南迪也没有余力来对付任何人了,他身后是一条血水绵延的小路,伤得有点严重,他放弃了,罗西南迪坦然地坐在了地上,背后靠着白雪覆盖的岩石。

       他抬起脸,看着眼前的兄长,“好久不见了,多弗朗明戈。”确实很久了,他都有点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呒呒呒,是很久了,二十三年零八个月十天。”时间跨度对于血族无尽的生命来说毫无意义,但时间的流逝却是公平的。多弗朗明戈脸上带着笑,说话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这样的环境,罗西南迪都要笑出声,多弗朗明戈这个兄弟情深的样子也不知给谁看。

      “跟我回去吧,这样,你还是柯拉松,是家族中最高地位的干部。”“哦……条件呢?”罗西南迪因为失血而有些眩晕,但他并不在乎,强撑起精神与多弗朗明戈对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尊重了,“没有条件,我只要你。”多弗朗明戈想要上前,刚走了半步,却被罗西南迪下一个动作定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枪管上是银色的圣言铭文,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多弗朗明戈的心脏,

       “如果不呢。”罗西南迪脸上露出些虚弱的笑容,“那就杀了罗,再带你回去。”多弗朗明戈倒是一点都没表现出困惑的样子,他脸上仍然是那张面具似的笑,“杀了我吧。”罗西南迪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笑起来,他继续说道,“作为交换,你要救那个孩子。”

       “……”多弗朗明戈的嘴角撇下来,他大步地往前走一直到那杆枪直直地怼在他胸口,但他毫无惧意,两人的鼻尖都撞在一起,多弗朗明戈在昏暗雪光中闪烁的蓝眼睛中烧着怒火,

      “你搞清楚一点,那个小混蛋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要你。如果你要死,那小子就得给你陪葬。”

       “不懂的人是你,”罗西南迪伸手给枪上了膛,重新将枪口顶在多弗朗明戈的胸口,他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这样残忍的冷笑,

       “毫无价值的,是你我这样的存在。该隐失去了人心,他做出的禽兽之举令父不得不惩罚他。但是父心存仁慈,没有夺走他的生命,让他以血族的身份存在。但是血族不但不思己罪却自以为傲,以所谓的纯血而骄傲。哈,这太可笑了,血统越是纯洁,罪便越深重,可你们却以纯血为尊,真是笑死人了。”

       罗西南迪笑得咳嗽起来,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感到畅快,

       “你看起来抢了氏族的贡品,是在反抗,但事实上你与他们并无不同,你对他们嫉妒又羡慕。你迫切地想回去,你怀念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但那帮贵族们拒绝了你。你并不是想推翻氏族,也并不想要什么狗屁国家,你只不过是因为回不去,只能建立自己的王国,成为自欺欺人的贵族。”

       “罗西,你最好闭嘴。”多弗朗明戈的脸上浮现出可怖的冷笑,他伸手抓住了罗西南迪的脖子,不过就算他不这样做,罗西南迪也说不出话,他的伤太重了,连咳嗽里都带着血沫,但多弗朗明戈与罗西南迪都没注意到这样的微弱细节,

       “我原以为,我们是不一样的。”罗西南迪有点费力地掰开了多弗朗明戈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但是我错了。”血族是没有眼泪的,但多弗朗明戈错觉自己看到罗西南迪的眼底有些微光,“我的罪同样深重,只有拯救那个孩子才能洗刷我与生俱来的恶。”

       “你少在这里自作聪明!”多弗朗明戈看着罗西南迪脸上如同受难圣像一般的虔诚神情,终于暴怒地抓住了罗西南迪的双肩,枪身撞在多弗朗明戈的胸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倒是把罗西南迪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地把枪收了收,但多弗朗明戈此刻却对此毫无察觉,他恼火得很,

       “你入了圣骑士团,还有什么罪是教皇没为你洗净的?!你连人血都没喝过,哪来的罪孽?你比那个该死的小畜生强上百倍!凭什么为了那玩意儿要让你去死?那个白色城镇的小崽子,也是生来有罪的,圣骑士背叛了教廷,他身体里的圣骑士之血就是罪恶的根源,你要为了救他而让他堕落为血族,你才是真的害他!”

       多弗朗明戈的喉间发出野兽的狺狺,獠牙与尖耳都渐渐明显,身为族长的威压令罗西南迪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多弗朗明戈并没有松开他,“你听着,老子的罪,死后自有人审判,整个唐吉诃德家族,只有你不该死。”也不知道多弗朗明戈的这番抢白哪里触动了罗西南迪,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你不懂。”

        “老子有什么不懂的?”多弗朗明戈被罗西南迪勾住了后颈,“唔…?”多弗朗明戈这辈子还不算短,令他吃惊的事情也并不多,眼前这件算一个,罗西南迪现在,在主动地吻他?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某些部分好像短路了,而那颗一直砰砰跳动的心脏好像也出了点问题,它停止了一瞬,然后从内里涌出了许多滚烫的,多弗朗明戈并没有看到自己心脏的超能力,但他觉得自己看到有好多赤亮的小星星从他的心脏里跳出来,一直顺着血管来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现在满眼都是小星星,多弗朗明戈咚地一声跪在了雪地上,伏在罗西南迪怀中,他真的腿软。

       罗西南迪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挣开多弗朗明戈的热情回应,他伏在多弗朗明戈的耳边,微弱的气音轻轻响起,“这才是我的罪。”

        罗西南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罗是真正无罪的孩子,他值得自由的新生,哪怕他并不希望这样的未来。这是我自私的赎罪。” 

       “砰。”有点发闷的枪响在多弗朗明戈胸前响起,他甚至都还没能理会罗西南迪话中的含义,便眼睁睁地看着罗西南迪倒在了他的怀里。

       “?”

       “他怎么了?”多弗朗明戈跪在地上,转头去看那个从最开始便不发一言的男人,他脸上的墨镜有点歪了,露出一丝小孩般仓皇的眼神,“……”对方沉默着,多弗朗明戈正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惶惑的,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维尔戈,喂!”多弗朗明戈没有得到回应,又喊了一声,“……少主,他已经死了。”维尔戈想想之前罗西南迪受到的重伤,现在又一枪命中了胸腔,就算没有正中心脏(血族没有心跳,要精确地打中自己的心脏还不那么容易),但是圣骑士团的武器,他最清楚不过,那不是单纯的一颗子弹,而是在胸腔中炸开的铭文,活下来的几率太低了。

       “闭嘴!”多弗朗明戈转头把人抱在怀里,这是第三次,没这么容易的,想摆脱他,简直是做梦。上次是因为人的头部血管最密集导致他误打误撞地舔到了些血,便能让罗西南迪醒过来,这次也是一样的,就算是心脏炸开了,古老的羁绊之咒也能让罗西南迪醒过来的。他伏在罗西南迪的身上,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少主,他已经死了。”维尔戈走上去想拉多弗朗明戈起来,但显然此时的多弗朗明戈根本没有理智,他转手就给了维尔戈一枪,虽然并没有打中。

        几十年来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罗西南迪,好不容易再次相见,对方甚至承认了对他的心意,但转眼就要让他接受这样的结局?

        多弗朗明戈完全疯了。

       “…对不住了少主。”一如当年,维尔戈再次击晕了多弗朗明戈。他看着躺在雪地上的罗西南迪,“只有你死了,”他没有说下去,抱起多弗朗明戈转头离开,

       在罗西南迪没有出现之前,维尔戈作为多弗朗明戈承认的【柯拉松】,就算没有成为血族,他也拥有了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能力,比如青春永驻,再比如远超常人的五感,而因为他并不是血族,所以在去圣殿接受骑士甄选的时候也毫无压力,但当罗西南迪回到多弗朗明戈身边的时候,真正的契约生效了。身在远方的维尔戈的眼角,出现了几十年间的第一条纹路,他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当他在教廷请假回到国内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消失了,随之消失的,则是多弗朗明戈的理智。

       维尔戈作为整个家族为数不多带着脑子的人,他在托雷波尔与乔拉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早知道多弗朗明戈对自己那个幼年走失的弟弟有着非比寻常的保护欲,但即便如此他也仍然想不到多弗朗明戈的占有欲也这么强,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兄弟之情,所以他与托雷波尔他们的意见一致,罗西南迪的离开,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好事情,最好是与罗那个疯小鬼一起死在外面。

        而出于私心,维尔戈因为自己【柯拉松】的特殊地位,看过不少关于十三氏族的资料。“所谓的羁绊,是难以割舍的深情。这份深情不论是爱亦或者是被爱,都可以称得上是难以比拟的羁绊。”而维尔戈作为【柯拉松】的那些年得到的一切,都毫无疑问的,是多弗朗明戈给予他无条件的信任与力量,但这份羁绊正在变得薄弱,当罗西南迪回来的时候,多弗朗明戈甚至收回了这份力量。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那么也就不存在失去,所以维尔戈忍不了,他绝不会让自己经营多年的一切就这样轻易地毁于一旦。

       那家伙,还是死了最好。

       多弗朗明戈在船上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站着的是一脸为难的乔拉跟最强壮的琵卡。“罗西呢?”他坐起身,乔拉原想按照维尔戈交代的说辞来说的,但是多弗朗明戈身为族长的天然压制令她浑身颤抖,别说说谎了,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琵卡最先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说出了他们将罗西南迪丢在岛上的事实。

       “……”多弗朗明戈根本懒得废话,转头就要出门,

       “不能去。”维尔戈挡在门口,“咔嚓。”多弗朗明戈掏枪上膛压在了维尔戈的额头上,“滚。”“多弗,你要想清楚,他已经死了,就算回去…”“砰!”

       ……

       乔拉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最早跟随多弗朗明戈的,被他冠以【柯拉松】之名的维尔戈此时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靠在门边上,失去了生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的身体做出了反应,但她的神志却还停留在空白状态,

       “死也要死在老子的身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替我做决定。”多弗朗明戈冷笑一声,挖出了维尔戈的心脏,然后就像跨过什么垃圾似的,他轻飘飘地跨过维尔戈的尸身飞了出去,

       乔拉抓着琵卡的手臂,指甲都近乎断裂,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尖叫出声,她当然知道多弗朗明戈是个暴君,但她仍然没想到他会为了罗西南迪这样轻易地就杀掉维尔戈,就算维尔戈违反了多弗朗明戈的意志,但他也不应该这样轻易地……

        乔拉看着维尔戈死不瞑目的眼睛,一阵胆寒。

        多弗朗明戈看着雪地里躺着的狼崽,龙心将他身周的雪化开,又因为周围的寒风而凝固成冰块,几乎是躺在一个深陷的冰棺里,也不知道罗西南迪这个缺心眼的是怎么想到要给他埋进雪里的。他抓起罗,粗鲁地撕开了对方的颈动脉,初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但他急着去找罗西南迪,根本不在乎这点辛苦了,罗还在梦魇中挣扎,不停地吐血,狼人是月之子,受到父的庇佑,为他初拥的多弗朗明戈自己也受伤颇重,但他全然没当回事,只是将维尔戈那颗破碎的心脏硬塞进了罗的喉咙里,

       “哼,小崽子。”

       他转身大步离开,不管罗西南迪是否还能活着,他让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他该做的事情了。罗西南迪如果死了,自己就把尸体吃掉然后自杀吧,多弗朗明戈笑出声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多弗朗明戈睁开自己晒得通红的眼睛,却看见罗西南迪正一脸不满地抱着圣经站在教堂门里,“呒呒呒,当然是来聆听您的圣训啊。”他站起身来,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欠扁的笑容,还伸着脖子往教堂里探,

       “……大家都已经走了,你还想干什么。”罗西南迪显然并没忘记昨晚这神经病在教堂里的渎神之举,“呒呒呒,那小子要回来了,我当然是来请你这个挡箭牌回去的。”多弗朗明戈抬手抓住罗西南迪怀里的圣经,随手一甩就伸手挽住了罗西南迪的腰,

       “…罗回来了?”罗西南迪甚至没注意到那本被多弗朗明戈扔掉的圣经,他有点欣喜地被多弗朗明戈往前带了两步,走出了教堂,“是,是。”多弗朗明戈不耐吃掉烦地敷衍了两句,“已经过去十三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小兔崽子吗?”

       “……”罗西南迪有点生气地,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一张写字板,砰地砸在了多弗朗明戈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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