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禅

日漫专精。美漫墙头。日剧独大,美剧英剧泰剧TVB分占半壁江山。 虽然是个腐女子~然而非常喜欢听乙女抓,可见内心十分甜美了

无言之罪(七)

【过往3】

      “喂,喂,巴法罗!醒醒!”被一阵吵杂惊醒的巴法罗睁开眼皮的时候,他发现德林杰正在毫不客气地踢着他的小腿,虽然他痛觉并不灵敏,但他仍然毫无悬念地生气了,但是他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地痛揍德林杰一顿,因为德林杰告诉了他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

      “咿呀,罗要回来了。”

       “什么?”Baby5不是被少主逮回来了吗?而且罗那小子都已经出走十几年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但巴法罗并不需要多问,因为德林杰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咿呀,为了给柯拉松先生报仇,他跟草帽家的那个小鬼头联手了。”

       “咿呀,据说还有三天就能到了。他们已经到达男巫凯撒的冰火之林了,据说他们在冰火之森大闹了一通,凯撒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嘻嘻。”德林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咿呀,反正柯拉松先生还活着,那小子来了一定会很吃惊的。哈哈哈。”德林杰一直在这种作弄人心的事情上表现出非凡的兴趣,这也是让巴法罗讨厌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的,刚刚出去了?”巴法罗打了个哈欠,四下打量一番之后又有点困惑地挠了挠头,

      “咿呀,是啊,有点饿了去厨房拿吃的,就,正好遇见了莫奈嘛。你看,我还给你带了冰淇淋~”不得不说,德林杰不恶作剧不打人不起坏心眼的时候,确实是乔拉养大的小可爱,巴法罗十分满意地将冰淇淋连着蛋筒一起塞进了嘴里。

      “咿呀,你上次不是说罗有那个,疯病吗?他怎么还能回来报仇呢?他怎么还没死啊?”然而德林杰天生的恶意简直如滔滔河水,泗溢不绝。认识到这个事实的巴法罗有点头痛地捡起地上滚落的杯子,与上次一样,倒了满杯猩红的液体,

        “说到罗的疯病,呵,那就要从神灵的使者———教廷说起了。”巴法罗冷笑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白色城镇有一座举世皆知的圣骑士像。他的名字已经湮没在历史之中,但他的事迹却人人称颂,他在血族的肆虐中保护了这个白色城镇,哦,那时候还不叫白色城镇,它的名字是弗雷凡斯,比起后世传颂的白色城镇之名,弗雷凡斯那时闻名于世则是因为,它是一座罕见的,狼人与人类共同生活的城镇。狼人们守卫城镇,而人类安居乐业,人类与狼人在弗雷凡斯世世代代地和谐共处着,也正因为他们这样几乎不可思议的奇妙环境,这位圣骑士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也爱上了一个可爱的狼人少女。之后,这位骑士打破世俗的成见,舍弃了自己圣骑士的荣誉,脱离教廷,与这位狼人少女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咿呀……等等,圣骑士还可以脱离教廷的吗?”德林杰并不是讨厌童话,只是至今还有许多陈规陋习的教廷在经历百年改良之前有多腐朽不堪,就算巴法罗什么都没提,德林杰也能想象一二。

       “呵,理论上当然是不行的。”巴法罗说到教廷就莫名地语带嘲讽,倒也不知道是吃过多少亏,竟这么讨厌教廷。他把杯子凑到嘴边,瓮声瓮气地继续说道,

       由于这位圣骑士的善战与功勋举世皆知,就连教廷也无法轻易地以他要回归世俗的要求而苛责于他,或者说,不敢。而弗雷凡斯也为了成全这位英雄的爱情做出了他们的努力,弗雷凡斯的居民们向教廷宣誓忠诚,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有狼人教众的教会,甚至倾城之力盖了一座当时世上最富丽圣洁的教堂。

        ……

        就连德林杰也不禁为这样童话一般的发展而入了迷,如果故事能够按照这样皆大欢喜的走向继续发展就好了,世人都这样希望,这样的话后来的一切悲剧也都不会发生了。

       光阴易逝,在那位伟大的圣骑士在度过了平静的一生之后,教廷为了纪念他,不远千里为弗雷凡斯送来了雪月石的雕像。

       “神的使者为这座虔诚的城镇送来了永远不会离去的圣骑士。那一夜,圣骑士的光辉照耀全城,如同神的真临。”弗雷凡斯的史书上写着这样的词句。

       圣骑士被安置在城镇中心教堂的顶端,每到月光黯淡繁星闪烁的时候,雪月石便会发出柔和而纯洁的圣光,仿佛代替了月亮,也像真正的圣骑士一样守护着弗雷凡斯与他的子孙夜夜安眠。于是这座永远被白色圣光笼罩的城镇,人们便将其称为“白色城镇”。

        但事实,却并不是那样的美好,巴法罗冷笑着饮下一口酒液。

        雪月石的光芒会诱导狼人变身。

        众所周知,“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而雪月石的光芒,比月圆之夜更为耀眼,它会刺激狼人们不断地想要化狼,这种理智与本能的撕扯会带给狼人伤害,而这种冲动并不会因为理智的暂占上风而消失,它更像是某种沉淀在血液里的毒素,一代一代地累积起来,直到最后,彻底烧毁狼人最后的克制,让他们沉溺于疯狂与杀戮。

       圣骑士的光辉就像那些人类新制的所谓辐射的怪异武器一样,夜复一夜,年复一年地折磨着弗雷凡斯的狼人们,但不知他们是愚钝到被教廷的经文洗了脑,还是连迂腐到连圣骑士的雕像都不愿背弃,又或者,是沉浸在这惑人圣光带给他们的虚荣感中。

        总之,“白色城镇的狼人们发了狂,杀掉了城镇里所有的人。”谁也不知道,这样简单的结论背后其实隐藏着绵延百年的因由,这到底是一场阴谋还是单纯的事故,已经无人知晓,活着的人只会在史书上轻描淡写地写上一句,“弗雷凡斯的陨落,起于狼人的疯狂。”

       不过在当时,罗西南迪并不知道那个血与火之夜的背后有这样的隐情,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拯救的一个把疯狂刻在骨头上的小狼人。

       “咿呀,听起来就有点意思,要怎么弄?”趴在沙发上的德林杰好奇地把头凑到巴法罗的脸旁边,“太近了!不要跟托雷波尔学。”巴法罗不自在地伸手推开了德林杰,又清了清嗓子,

        十三氏族各个都有与众不同的天赋。而唐吉诃德家族的天赋是‘羁绊’,只要唐吉诃德家族的人靠近自己的“羁绊者(柯拉松)”,他们的心脏就会活过来,让他们如获新生。因此,这个天赋又被称为“重生”。

       而罗想要摆脱疯病的困扰,只需要死一次就行了。仪式也并不复杂,需要一个拥有“羁绊”的血族为罗初拥,当罗醒过来之后,再喂他吃下“羁绊者”的心脏。罗便可以从死地重返人间,以吸血狼人的身份重获新生,而所有的诅咒与病症都会顺理成章地消失。

       这个方案从理论来讲,没有什么问题,多弗朗明戈可以为罗初拥,事实上只要是罗西南迪的请求,就算让多弗朗明戈穿芭蕾舞裙去为枢机团取乐都可以,而羁绊者的心脏也很容易搞定,罗西南迪的脑袋里时刻装满了自我牺牲的念头,如果是为了罗,他甚至愿意亲手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捧到罗的面前。

       然而事实却是,罗不会同意,多弗朗明戈也不会同意。

       之后,在他们争论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之前,罗捅了个大篓子———他险些咬死了罗西南迪。

       巴法罗至今都不知道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正躲在房间角落里偷偷地吃冰淇淋,满身是血的Baby5一脸惶恐地闯进屋里来,叫他赶紧躲起来,但是他还来不及反应,却听见Baby5突然尖锐地哭喊起来,在巴法罗凝滞的视线里,他看到她的腰侧被咬开了一个大缺口,而那血肉模糊的缺口后面,露出一只绿光莹莹的兽眼来。

       巴法罗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其实很庆幸自己还能醒过来,乔拉正在给他的肚子缝合,一边打着敷衍的蝴蝶结一边啧啧称叹,巴法罗的肚子上脂肪很厚,居然没有怎么伤到内脏,只是皮外伤看起来非常可怕,好好补充鲜血就很快能痊愈了。不过血仆们也被咬伤了很多,他们并不像巴法罗那样幸运,他们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只能一边在伤痛的折磨中哀叫,一边被受伤的干部们吸干最后一滴血。

       而那头恶狼,多弗朗明戈险些把他撕成两半,如果不是,算了,压根没人给那头蠢狼求情,为了揍他,多弗朗明戈几乎把整个王宫夷为平地,他们都以为罗肯定死了,包括施暴者本人,他一脚把罗软绵绵的身体踢到一边,背着自己的王座下了冰窖。

       ……

       罗被他们关进了笼子里,虽然没人理会他,但就那样晒晒月亮餐风饮露的,竟也没死,Baby5那个蠢货也不知道是看多了什么奇怪的小说,抱着被罗咬伤的腹部跟巴法罗争了一下午,说罗一定是被父庇佑的孩子,还擅作主张地给罗端来了小碟牛奶,

       而罗自从那日的暴走之后就再也没恢复过从前的形态,又或者他压根就没能力恢复,毕竟伤得太重了。对于那时候晕厥过去的巴法罗来说,与其说罗恐怖,倒不如说愤怒的多弗朗明戈更让他觉得害怕。

       好在多弗朗明戈自从进了冰窖就再也没有上来过,他把自己跟罗西南迪的冰棺以及乔拉关在了里面,不管托雷波尔怎样趴在门上黏糊糊地叫喊都无动于衷,拉奥站在托雷波尔的边上用老人家特有的耳聋音量大声地说少主疯了,可那扇门却毫无动静。以至于巴法罗一度以为那个门是隔音的,直到有一天他听见了多弗朗明戈狂喜又兴奋的大笑———大白天正是所有人睡意正浓的时候,可那笑声里还带着来自纯血的威吓,以至于巴法罗这样年轻的第四代只能抱着头从屋里跑出来,尽可能远离冰窖,一面跑一面回头张望…

        然后他看见,弗兰肯斯坦从冰窖里爬出来了。

        巴法罗不怎么了解人类的文明产物,他不喜欢费脑子的东西。但他确实知道《弗兰肯斯坦》,彼时他还是个真正的孩子,在街上偷鸡摸狗忍饥挨打的时候,他见过。

       那个仿佛永远都睡不醒的流浪艺人,背着可以把他自己装进去的破烂箱子,唱着荒腔走板的怪诞歌谣,随随便便地撇着脚立在街边,从箱子里掏出几个丑旧的娃娃,哼着古怪的曲调,歌词里全是那个身高八尺,由尸体拼凑在一起的怪物。弗兰肯斯坦至今都是巴法罗最大的噩梦,就连Baby5都知道拿这事来吓唬他。

        而那天巴法罗看见困扰了他十多年的噩梦成了真……

        衣衫不整的巨人身上密布着缝合的针脚,从下腹一直延伸到肩胛,而要说最恐怖的,则是罗西南迪歪歪斜斜如同丧尸的走姿跟他头上耷拉下来的半片头皮,从眼皮上开始裂开的伤口,使罗西南迪的眼珠看起来异常突出,这样恐怖的画面被明晃晃的阳光照得纤毫毕现…

       巴法罗差点就吓得尿泪俱下,于是他又一次晕了过去。

       而好容易清醒过来的罗西南迪看着昏倒在自己面前的巴法罗,也想再一次晕过去,他以为自己经历了一场噩梦,梦里有一头绿色眼睛的凶狼,有罗的哭声、崩溃的嘶吼,还有多弗朗明戈诡异的笑声以及头骨被牙齿研磨时发出的咔嚓碎响,可当他醒来,却发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最起码疼痛是真实的,他浑身都疼,从头骨到脚趾,疼到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自己睁开眼时下半身传来的异样钝痛,和多弗朗明戈眼底的狂热光芒,他近乎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把那个发了疯的哥哥从自己身上推开,多弗朗明戈的笑声如同魔咒,比教皇加持的圣言还要令罗西南迪难受。

       正午的炽烈阳光洒下来,灼烧着罗西南迪头顶的伤口,神经痛像是无数尖针扎进颅顶,他一瘸一拐地走着,疼痛与重伤使他十分口渴,但是他从未饮过活人血,这样理智与本能的撕扯也在精神上折磨着罗西南迪,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打破自己的坚持,罗西南迪不愿输给本能,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

        兽类。

        而这个形容则会让他想起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人类,确切来讲,是个血仆。他是家族的某位亲戚在他父亲还没离开圣地的时候带到他家来的,那位亲戚是非常远的一个旁系,于是与之相衬地,他的能力很弱,甚至无法为人初拥,所以他是来拜托霍名古圣帮忙的,他想让那个血仆成为他的家人。

       但是在霍名古圣拒绝之前,那位血仆先大声地呵斥了自己的主人,

       “感谢?!你疯了?这算什么恩赐?像你们一样不能在阳光下生存,以同类的鲜血为食,这是恩赐?只有禽兽才做得出同类相食的恶行,哦,对不起,你不是人。至于所谓永恒的生命,只要不被人践踏,植物也可以存续万年。无尽的生命并不是进步,而是退化,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上帝惩罚该隐杀死自己兄弟的罪,因为他有禽兽之心才会堕落至此,你们却以他继承的纯血为尊,真是好笑极了。我凭什么感谢你?就算生命短暂,我也想作为人类死去。”

       那位血仆最终的结局如何,罗西南迪无从得知,但他一直记得,那个人类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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